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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乡村——库哈斯在央美究竟讲了什么?

侯岳、王婧媛 全球知识雷锋 2021-06-17


本文为全球知识雷锋特别报道

本文整理自于2018年9月7号下午1:00在中央美术学院5号楼报告厅举办的讲座。本场讲座由耶鲁大学侯岳、米兰理工大学王婧媛共同总结整理,周榕老师校稿。

文章全长8375字,阅读完需要23分钟


下午论坛:普通乡村(Generic Village)

时间:2018年9月7日星期五下午1:00 – 5:00pm

地点:中央美术学院5号楼报告厅

与会人员:Rem Koolhaas、范迪安、朱锫、王明贤、渠岩、周榕、汪民安、李翔宁、Stephan Petermann、姜珺、吕品晶、姚冬梅、陶磊、华黎、支文军、徐卫国等


第一环节

聘任Koolhaas为中央美术学院视觉艺术高精尖创新中心首席专家


论坛现场照片:Stephan Petermann(左一)、Rem Koolhaas(左二)、范迪安(右一)


首先,中央美术学院建筑学院新任院长、哈佛大学、哥伦比亚大学访问教授朱锫老师发表欢迎致辞,并点出今天论坛的主题“普通乡村”。他提出,乡村问题是Koolhaas及其事务所近年来关注的主要议题,此次论坛的举办旨在探索中国乡村发展的现状和未来,而Koolhaas与央美的合作对于中国未来乡建发展有着重要意义。

 


接下来,由范迪安院长发表欢迎致辞——央美刚走过百年辉煌,现在正步入新的里程。这次的活动也是朱锫先生担任中央美术学院建筑学院院长之后精心组织筹备的一场重要学术活动。央美校训是“尽精微·致广大”,现在共有包括造型艺术、设计艺术、建筑艺术和艺术人文等在内的四大教学群。央美的发展也响应大环境下愈加重视综合知识的研究视角和方法,强调多维度多专业的合作、理论与实践的互动,呈共享成果的学术态势。而Koolhaas关注的不仅是建筑学,他更注重各学科间的融会贯通,Koolhaas治学讲究亲力亲为和社会人文关怀。因此,Koolhaas与央美的合作在理念上是共通的。

 

范迪安院长的欢迎致辞结束后,为Rem Koolhaas颁发聘书。

范迪安院长给Rem Koolhaas颁发任聘证书


证书颁发后,Koolhaas对央美的热情邀约表达了感谢。他提到从最早1995年来访中国便一直觉得这里十分有趣,从原来的远观,到亲自过来感受,一路上结识了很多国内的朋友,还有很多合作,了解到中国建筑的现状和未来,感到非常荣幸。他认为,中国的现状非常复杂,除了实践,没有更有效地了解社会整体的方式。中国城市的发展飞速,很多预定的条件都在改变,整个社会的变革也日新月异。而乡村同样如此,中国是关注乡村问题最主要的国家之一。因此,Koolhaas表示他非常期待跟中国学术圈的合作,尤其是感谢央美的邀约,给了他接触学生的机会,因为他们才是中国发展的未来。最后,Koolhaas感谢了合伙人Stephan Petermann多年的支持和共事。

 

之后,荷兰驻中国大使馆文化参赞Bart Hofstede发表了致辞,他认为,建筑不只限于建筑物本身,更是关于生活、活动和人,而Koolhaas关注的正是社会人文,并在这一点上做得非常优秀。荷兰大使馆会一直关注这次的合作并期待为双方的文化发展做出贡献。

嘉宾合影


所有与会嘉宾合影之后,由朱锫院长主持,进入下午的第二个环节。


第二环节

Koolhaas的主题分享



活动现场


Koolhaas的分享共分为9个小章节。第一章从他早年在菲律宾和越南的调研带出对乡村问题的关注和探讨。他认为通过对个体案例的分析和综合归纳,就可以了解乡村发展的趋势。像他在之前的讲座里提到过的,现在城市的很多设计都带有娱众性色彩,而乡村则有着更多真正的好机会等待去发展。

David Zielnocki的Amazon建筑

Tesla工厂内部环境


纵观乡村发展的历史,20世纪的很多政治家都关注乡村问题,像是前苏联在50年代的乡村发展规划,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乡村农业发展的转变等等。现在的很多项目,在体量上越来越大,是之前都无法想象的,像David Zielnocki的Amazon建筑项目,就是我非常感兴趣的项目之一。Tesla工厂极度美学的工厂内部环境,在几年前是无法想象的,它与有机的造型无关,而专注建筑的律动和氛围。建筑师需要调整他们的注意力,以适应普众认为的愈加恶劣的社会大环境 。全球变暖、物种消失、很多地方变得荒芜,如何在这些变化中安置合理的建筑,是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

高铁横跨撒哈拉


左图:淘宝未来:东风镇规划,右图:寿光村


Stephan还提到众所周知的由王澍设计的富阳文村,极富影响力,在审美层面上满足了对乡村建设的预期。而亦庄则是中国历届领导人都作为模型乡镇来发展的案例。《一步路:贵州》也是他们之前在贵州的一个实验,试图探究乡村旅游的新思路。


他认为,如果可以找到一个普遍的乡村共性,就可以了解每个乡村都会需要的现代化基础设施和服务,即他们新的议题——普通乡村。

 

接下来,Koolhaas跟大家分享了他们2019年9月将在纽约Guggenheim Museum发布的展览“乡村的巨变”(Radical Changes in the Countryside)的策展方案。根据Guggenheim盘旋状上升的剖面,策展方式将呈现多媒体影像随旋转步廊右侧的展示空间铺展开来,每个屏幕都会根据旋转步廊的角度来调整,同时在左侧较低的扶手墙壁上布置文字介绍。这次展览不仅注重每个个体的展示,更注重整体氛围的渲染。

“乡村的巨变”策展方案


第三环节

5位嘉宾主题分享


下午论坛的最后一个环节由知名城市学者、文献编辑、独立策展人姜珺先生主持,共有5位嘉宾做了每人15分钟的主题分享。

姜珺主持嘉宾论坛


姜珺提到,Koolhaas在2001年联合出版的《大跃进(Great Leap Forward)》一书中分析了珠江三角洲的发展。他还参与了Koolhaas于2010年西九龙的总体规划,从那时开始Koolhaas的关注角度开始发生变化。从2011年在墨西哥的展览到今年4月份在乌镇“温故知乡”乡建论坛上长达6小时的对话,他们共同了解了什么是中国乡村。


  王明贤《从空间生产到广普乡村再到复杂乡村》

王明贤


中国当代著名建筑批评家、中国艺术研究院建筑艺术研究所副所长王明贤先生认为乡村是非常重要的课题,但这个课题以往多从单体建筑的角度去研究,没有全球性视野。Koolhaas近年来将广普城市的研究转向广普乡村,而广普乡村的一个重要性就是其现实主义对抗理想主义的特征:城市不再为中心,不再有特性,而乡村则提供了另一种特性的可能。他想知道,城市中的建筑设计如果放置在乡村会是何等景象?比如把Koolhaas设计的CCTV放到乡村去?

 

王明贤历数了中国乡村发展的三个阶段,从五、六十年代革命时代的乡村发展到改革开放时期的乡村,再到今天现代化进程的乡村,三个时代重叠在一起,造成了中国乡村特有的复杂性和矛盾性,诚然,这也是中国乡村最有意思的地方。

 

艺术永远走在社会发展的最前端,但在中国乡村已有众多艺术形式的渗入,这现象很奇怪。他还提及泉州的乡村实验这个案例:在分析完建筑和景观规划师应关注的问题后,重点介绍了董豫赣设计的小岞美术馆。


  渠岩《标靶时代的乡村世界:空间·现代性·艺术实践》

渠岩


知名艺术家、央视纪录片《一个人的村庄》的主角渠岩从2000年就开始在乡村工作,将乡村作为事业开展空间设计的项目。他认为中国的南北方差异在于北方是朝贡文化,而南方是家族、宗族文化,两者分别形成了活力和机制完全不同的两种社会形式。他还提到——“农村”和“乡村”的区别在于时代特性。当下的一切乡村建设都要以村民为主体,而每一个乡村的意义都不同。中国乡村的重要性在于它是中华文明的起源,中国文化传统的根。

 

渠岩认为,今天的城市是法理社会,而乡村还是由传统约束的一个系统。当下乡建的主流语汇“发展”和“保护”,看似矛盾,因现代化语系中,乡村是落后的,但是乡村是文化的根源,如果取缔和淘汰,这些文化根源就消失了。所以究其根本,保护存在于发展内部,或者是反发展的存在,因此保护还是现代化逻辑下的保护。很多乡建的项目在他看来荒诞不经,譬如七彩小镇的“乡村美容计划”,多是后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诱饵。他说自己2007-2018年十年时光还未做完两个乡村项目,《许村计划》《青田计划》,而一些乡建规划师1年可以做上百个项目(笑)。

 

渠岩还分享了乡村建设的十种介入方式;艺术介入乡村的几种类型和策略:参与、日常生活、调配和协商;以及艺术家的角色、立场和介入手段。他认为,乡建不仅是建筑单体问题,乡村应有自己的逻辑,发展也需要各种角色的合作和参与。他将乡村划为2个形态价值体系,一为显性(建筑),二为隐性(礼俗、鬼神、宗教和信仰,即村民的精神价值体系),因此在形象上是老宅与易居并存,像是许村的案例中,一半农村一半乡村。精神体系的坍塌导致许多老宅和宗祠的破坏,譬如青田村所见。而乡村真正发展,比得保护其隐性的价值体系才可持续。


  周榕《第三维组织——非城·非乡·非设计》

周榕


著名建筑和城市学者、评论家、央美城市创新研究院副院长、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周榕教授首先强调了城乡二元认知结构下逐渐形成的城乡二元乌托邦——代表未来的现代乌托邦VS.保管传统的乡愁乌托邦。在乌托邦化、体系性的时空虚构中,对于现实的责任被隐性地推卸了:城市不关注现实,而关注虚构的未来;乡村不关注现实,而关注虚构的过去。在对未来和过去的二元、两分化虚构中,“现实”或“当下”,从未找到文化上合法的存身之地。“当下”的隐身,使得我们无论对于城市建设还是乡村建设的想象力都被压缩在一个很狭窄的范式化区间之内,因为最能提供无限活力、无穷灵感、无尽想象的“现实”源泉被无形阻隔了。当代中国建筑师在乡建领域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远远赶不上同样活跃在广大农村的快手、拼多多、以及趣头条之类互联网产品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因为后者是深深植根于中国乡村现实土壤的。

 

接下来,周榕着重批判了被“设计”所主宰的乡建模式,指出其背后是乌托邦范式所强推的隐性城市化。只有采用基于“当下”的、既不同于基于未来的现代城市、也不同于基于过去的传统乡村的“第三维组织”方式,才能比较彻底地破除“城”、“乡”、“设计”这三重的概念禁锢,让乡建的想象力、生动性和适应力进入更为辽阔的创造空间。


接下来,周榕用“以靠建筑”设计的浙江桐乡华腾猪舍里项目作为批评案例。他认为,这个项目打破了一、二、三产的界限,无形中打破了城市和乡村的类型化设计,让人产生了新鲜感和期待感,但可惜的是由于没有摆脱“设计”范式所带来的形式惯性,有不少地方没能挖掘出题目所蕴含的丰富可能。幸而大门顶部借喻柯布“张开的手”的“旋转飞猪”,为这个项目带来了强烈的现实生动性。


◾  汪民安《如何定义乡村》

汪民安


文学博士、首都师范大学教授、博导汪民安自谦既非建筑师也非社会学家,没有思考过乡村问题。但既然受朱锫院长之约来赴讲座,他还是非常细致地分享了一部关于中国乡村的社会学名著——由费孝通先生撰写的《乡土中国》。书中提到,土地决定了乡村的一切,中国乡村一定是封闭的,中国古代的传统乡村法律薄弱、礼仪至上,形成差序格局:即乡村的人都以个体为中心,与其他人形成差异性区分关系。中国是熟人社会,跟欧洲的陌生人社会不同,这是文化模式,文而化就是生活方式,差序格局决定了乡村特殊的文明模式。

 

20世纪现代化进程分为3个阶段,而在当下,费孝通的中国乡村模式已经被摧毁了。什么是一般意义上的普通乡村?汪民安生动地跟大家分享了自己的乡村印象和幼时的乡村体验。他在70多年代的乡村成长10多年,觉得仿若噩梦一般:小时候乡下没有电灯,晚上出门入厕都是恐怖如入鬼域的经历。他对怀念乡愁之人存疑,因为自己发奋努力只为摆脱乡村,90年代中期到北京工作,随后迁居北京30多年。他受邀参加论坛后就开始思考自己跟乡村的关系。古时候,城市和乡村的区别是护城河和城墙为边界的,而自己十多年前曾居望京,放眼望去都是标准乡村的田野景象,却仍觉自己居住城市之中。看过王久良的纪录片《垃圾围城》,才知垃圾带是当今城市和乡村最大的空间区分。


  李翔宁《我们的乡村》

李翔宁


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2018动态ID 

视频链接:https://v.youku.com/v_show/id_XMzYzOTk4NTM2OA==.html?sharekey=6bbf78773fe8de4e99748bec7597c1ee2


最后一位分享的是青年长江学者、著名策展人、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副院长李翔宁教授。他跟大家分享了由他策展的2018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中国展的宣传片。今年中国馆的主题为“我们的乡村(Building Future Countryside)”,从居、业、文、旅、社、拓六个方面展示了中国乡村建设的多个案例和展望。

 

他认为展览具有局限性,并不能足够地展示中国乡建所面临的种种。从类型上划分,中国有三种乡村,即深圳的城中村(法律、地权和经济的问题)、边远乡村(不是法律而是生存技术问题、基本生存设施的滞后)、还有剩下的村落(可自主性选择去留问题,带有文化因素)。虽是在全球性视野下看中国乡村,但也要关注中国乡村的特色,其多样性和复杂性,是一个集合体。


交流环节


嘉宾主题讲座结束之后,所有到场嘉宾做了简洁的交流:

 

Koolhaas:我从来没在乡村设计过方案,只从一两年前才开始做关于乡村的思考,所以不会对乡村建筑给予评价,只是觉得设计师们都非常勇敢。正确的态度是,应当把乡村放到整个社会现代化进程当中,把乡村想象是现代化发展的一环。

 

Stephan:乡村的发展应看重多样化,同中求异。我们应思考更大潮流下的现代化在乡村的体现为何,我们建筑师在这个进程中可以做的事。中国的乡村有太多事可以去做了,中国跟荷兰不一样,荷兰在60年代也有一个大规模发展乡村的事,而现在没有了,中国却现在机会很多。

 

Koolhaas:中国政府官方支持乡村振兴。艺术家、建筑师和政府都应合作起来。

 

李翔宁:提问koolhaas什么是普通城市和普通乡村?

 

Stephan:我们只对5-8个乡村做了调研,并不可以广泛了解普遍的乡村现状。但是我们希望从个例综合中寻求到一个普遍适用乡村调研和发展的方法。

 

Koolhaas:这是为了回应很多人说“城市都是一个样子的”,所谓“普通”是为了寻求一个有趣的语法,以参透乡村应当如何现代化。我们应该以更多种角度去看乡村的发展问题。

 

汪民安:我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建筑案例,我也不懂建筑。我认为乡村最根本的问题根本不在建筑,而在于人。很多乡村空心化,没有基本的日常生活。所以我对所有那些建筑设计无感。

 

周榕:回应汪民安的质疑,不是有了建筑就解决问题,乡村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没有人”,人的流失、老龄化与妇孺化造成了中国乡村的凋敝。由于土地制度的严格限制,造成现在中国的城乡人口流动是从乡到城的单向性流动,应该允许城乡土地流转,允许城市人流向乡村,鼓励城市与乡村的充分“混血”,乡村需要人类学意义上的“新物种”而非仅仅依靠传统意义上的农村人口来支撑乡村的可持续发展。

 

姜珺:近年来,城市化率在提高但是提升速度变缓,这个问题在4月份乌镇会议也提到过,某种程度上开始出现逆城市化发展趋势。

 

渠岩:的确,乡村是开放的流动的,不是捆绑的乡村。它要被当作是灵魂家园,就算很多人出村到城里打工也会想回来,因为他想有落叶归根之感。乡村治理的手段很难有效,因为体量小、产业量低,还是很难作为吸引人们回到家乡的引力。乡村现在是病入膏肓的百年问题,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而且我们要思考:村民要什么,乡愁是谁的?是知识分子的乡愁还是村里人自己的乡愁?村里人只有“城愁”,只有把家乡当作精神家园人们才肯回去。



Koolhaas讲座

时间:2018年9月7日星期五晚6:30 – 7:30pm

地点: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报告厅

主持:朱锫

主讲人:Rem Koolhaas


晚上的讲座Koolhaas先简略地介绍了自己的背景:1968年战争后出生,幼时在印度尼西亚成长,在成为建筑师之前是记者。

 

接下来,Koolhaas列举了一些AMO & OMA 出版的书籍,其中着重分享了《建筑的元素(Elements of architecture)》一书,最初是在4年前威尼斯双年展展出。他认为很多最后影响建筑的元素都是不可见的,但却是最重要的。譬如中国古建的结构展览,这些结构复杂相扣,很多建筑基本的元素几千年未变。

 

然后Koolhaas跟大家分享了一些事务所的案例:


  CCTV项目

中央电视台项目


CCTV项目,成功但引起了很多争议,不止在中国,在欧洲也受到很多质疑。但他认为建筑应当珍惜当下的很多新的机会,去寻求各种不同的可能性。譬如这里的结构表现。很多中国的结构工程师对我们的设计方案提出了质疑,所以我们必须非常谨慎,研究结构的节点和在加热下的反应。从建成后的照片可以看出它是成功的,非常适应它所在的场所,跟周围的建筑融合的非常好。


  叙利亚规划项目

叙利亚规划项目


这个是在叙利亚的一个规划项目。这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城市,充满废墟。新城与旧城分离。在我们提供的几个方案中,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它的形式感很好。我们调查了叙利亚的农业,和整个环境得到了设计。


  卡塔尔国立博物馆项目

卡塔尔国立博物馆


这是最近落成的在卡塔尔的一个项目。这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国家,它的独特之处在于整个国家都非常现代化,也面临着移民问题,但体育运动、文化、宗教、艺术、媒体等所有领域都是区分开来的。这就意味着没有什么是最重要的,但又都很重要。


这座教育中心远离卡塔尔首都的市中心,从一个楼看向另一个楼,图书馆在这个位置。阅读是个打发时间很有趣的事。我们的概念是提起四角,并将屋顶折叠覆盖围合,形成复杂的入口空间,而且人们都会马上进入内部空间,这种“紧迫感”是这个文化环境下需求的。屋顶是镜面,像是有第二个建筑空间。在这里你们看到的空间是下沉空间,用于放置古典文学。这个帘子后面是礼堂空间。


  台北艺术中心项目

台北艺术中心


这是台北的艺术中心。设计理念是将三个剧院相插在一起,即是三个独立的空间,又围合成一个大的剧院建筑。这个建筑不仅包括人文关怀,更注重高新科技,和富有审美的技术要求。剖面的流线,人们自由穿梭,可以在不同的角度观赏剧院演出。这些是现场照片和施工过程中的一张照片,当时难以想象这个项目可以竣工运转。


  莫斯科博物馆项目

莫斯科博物馆


这是一个在俄罗斯莫斯科的博物馆项目,它位于Gorky Park旁边。俄罗斯对我来说,同中国一样,有关键性意义,1967年我成为建筑师以后就去俄罗斯做项目研究。这是一个从写作到建筑设计师的转变。这个方案的内部空间设计从无产阶级的思考方式出发,作为建筑师不需要考虑营销(marketing),所以这个空间用作餐厅。我们设计了双层聚碳酸酯的幕墙以保证采光,然后里面有原来的砖墙残垣。我们重新使用了内部较为宽敞的空间可以举办各种活动。


  Prada基金会项目

Prada基金会


这是2015年在米兰的Prada基金会的项目。由旧工厂改造一个艺术空间,3个元素的使用,把旧有的元素与新的元素结合并产生强烈对比。在这里,我们新发明了一个材料称之为泡沫(foam),是一种非常通透的铝合金模板。而挂置的马赛克图画成为最贵的一环。里面的空间主要用于当代艺术展览。在一楼的古希腊雕塑展厅,我们放置了小的进阶来放置不同的雕塑作品,让参观不再单调可一。这个楼用的浮金表皮,其实比石膏更便宜。而在美学上并不是跟古典主义或现代主义相符,但是感觉却非常现代性。


  Prada基金会总部

Prada基金会总部


这是最新的一个综合体项目,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建筑,有一些楼层是标准的矩形,有一些是转角,有些层高低有些较高,要6-8米,所以每一层都很独特,没有重复,从正面看是挑梁从后面你可以看到结构支撑。这是白天和晚上的景象。谢谢大家!


问答环节


:我是一名电影导演,北京第一家艺术电影院“小庄电影馆”的负责人,得到了您和姚冬梅老师的帮忙,由衷感谢。想问您艺术电影和人文建设的关系?如果策一个艺术电影展,您会选择什么样的主题,选择什么作品,为什么?

:我从14-30岁就争取每月看3部电影,所以也看了不少电影,像是安东尼奥尼等导演的六十年代欧洲现代主义的电影,和后来中国、印度、日本的电影对我影响也很大。任何可以影响文化的电影,拥有社会人文关怀的影片都比带有批判性的更重要。


:我是北京的一个年轻建筑师。我非常关注国际建筑竞赛。墨尔本南岸的建筑设计竞赛项目,您的设计败给了UN Studio,您近几年的项目外观和您的理念似乎并不吻合,好像您建筑设计的质量近年来有所下滑,您能分享一下是为什么?

:非常直白的问题,我也直白回答。我认为这是由于近几年我自己亲自参与的方案比以前少了。但今天晚上放的方案都是我本人亲自参与的,我并不认为它们的设计质量在下滑。你的问题我无法简短地回答。


:我读过您为威尼斯双年展的发言,新媒体的飞快发展改变了人们的感官认知,您认为当下的感知跟过去的变化?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我不想装作了解它的影响。九十年代早期,建筑不仅为人们服务,更是随着新科技的发展而进步。我认为最主要的改变,是它影响了人们的收入和支出,这在将来可能不常见。


:虚拟现实对人们感知空间的影响?

:虚拟现实可能会在35-40年里影响人们生活的每一个细节,让人们可以感知遥远的东西,但对建筑来说,只是给人们带来强烈感知,更像是建筑的附加感受而非本质改变。


:我认为《癫狂的纽约(Delirious New York)》是您最有影响力的作品,您在写作上也倾注了不少精力。请问理论上和实践上的时间分配?如果平衡?

《癫狂的纽约》确实占据了我很多时间,但它是我很多对建筑的思考的集大成者,它确定了我设计发展的方向。我认为写作是对吸引我设计的所有时刻的一个总结,譬如建筑应该如何回应这些思考,以及保持建筑的相关性。


:我读过您的文章《中国特色》,中国与别的国家都不同,您怎么看待在北京的项目和北京现在的发展?

:我认为中国特色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独特,在阿拉伯世界或东欧,都有很多社会变革在进行。如果你看东德,跟北京很多改变是相似的。你认为,中国特色包括速度、市场化经济、高速现代化,文化发展等,德国也都在面临,所有的国家都在发展,都要思考建筑在新的环境下要怎么发展。


讲座现场Stephan Petermann(左一)与Rem Koolhaas(右一)的探讨



注:文中所用图片来自讲座现场照片及网络

END



记录者介绍

 侯岳

耶鲁大学建筑设计硕士、

黍苗公益联合发起人

王婧媛

米兰理工大学建筑设计与历史专业硕士




编排:万小万

点击“阅读原文”,查看雷锋第29篇讲座:哈佛大学20年来最经典的对谈——库哈斯与杜安尼激辩新城市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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